深秋的苇丛 北风,吹落了万紫千红。 在深秋我凝望远处的河流、小溪、深潜在沼泽泥土中的是芦苇。 我把它们摇曳的或散落的肢体编织起来,这或许也是一处诗意的栖息地; 离海洋最近的地方,生长着是有思想的苇丛。 对于那些掩藏在草丛中的隐秘,不想惊动它们的自由和幻梦,只看见漩涡和划破的影子,那些与水有缘的精灵。河流,我始终不曾真正了解你,你那些律动中的秘语。我曾经读过朋友的诗句,有水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.... 多少年来,在日月与星空之下,你一直是沉静的既是绿也是沉静的绿带着无限的憧憬。 我有时,也是痴痴地望着你那一汪的青涩中载着浓浓的清愁;我想置换我的情愁和忧伤。 你的流淌确实置换了我的忧伤。带给我的是一泓的欢乐。 静静的河水,它也流淌着,那片苇丛就是它的杰作。 苇丛初始草的身躯,从春天的枯根中发芽繁衍,化作鲜嫩摇曳的生命。 水草的固守成就了河流的唯美,清馨和翠绿中勾勒的画面在倒影中的惊悸,一旦被鸟儿和鱼儿打破,将意味着什么?它的宁谧与永恒从古远的诗经寻觅,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” 我想此时的金秋,亿万芦苇会从诗经里赶来,走进大江南北...... 北国草色枯黄,南国却是浓密着。 那些苇丛在风中相依相映,草色疏朗时,河流披露出它的明亮,如一面千古不朽的铜镜。 它的印痕中有天鹅、野鹤、雁翎、鹭鸶、它们都是过客;而一望无际的苇丛,却把根基永远留在这里,不知道有多少年——或许比海洋永久。 有了海洋,有了河流,有了芦苇,才有了人类和人类的文明。 从诗经中你处处可以寻觅,苇丛中、河流里,这些自远古而来的珍稀水鸟、鱼儿、每年春天都会飞来,游移过来,它们在河边舞蹈、恋爱繁衍;我想最早启迪的人类;那些唯美、爱欲的词汇,在诗经中比比皆是,千万年流淌...... 有生命的河水,是令人敬畏的河流。 而河流、沼泽里的苇丛却是沉静的,永远都以谦卑和虔诚姿势。 季节的跋扈是不会留情的与它们的,冬季凛冽会蹂躏它们,部落的人们也会割下它的躯体搭建茅屋;你或许听到它们在秋风中的呻吟和忧怨,那是它们的长歌短句。 此时的芦苇,盘根错节在冰水和泥土中,身躯可以断裂,但灵魂却从未畏惧和颓废。 它们正向着河流的深处,向着天际和生命的禁区疾驶。 我在黄河看到的那一段,从河流弯曲的地方到入海口,处处是殷红的匍匐,而苇丛却不惜自己的生命,四季都翻卷着细浪,维系着河流回归海洋的秘密流淌...... 最美的是芦花,倔犟的也是芦花。 芦苇花开,白茫茫的一片。在郊外的水塘、沼泽、河流和海口边缘;秋风中开得那么低调淡然,除了白还是白,微微的瑕疵就是花絮那点赭色,芦花一点也不鲜艳不妩媚没有像花枝招展和诱惑的嫌疑。我却情衷与它的朴素无华。 在我书房的一隅,黑陶画筒里就有一束芦苇花,它静静地守候着我十年之久。 任何时候你都吸引我,我工作疲倦了,或忧郁时,只想走进你。 触摸你轻盈的身躯虽然没有清香和醒目的色泽,但你柔柔的身躯就足够; 我听到了你在深处的低语,看到你浅浅的微笑中那种恬淡和安静 我写过你, 喜欢你的纯真。对于哲学家和思想家所说;你有思想和心智,我不屑一顾。 而我所需和渴望的是你给与我的意象,这其中的意境源于你的质朴和执著。 我曾经为那些失去的家园懊恼和忧虑,包括那些沼泽和海洋一次次被填满人类的垃圾,人们却为千年的古莲的重生而忘我,为那些肥硕的不能飞翔的雁群而踌躇。 我的诗路也来越窄,视野中苇也越来越窄小,心灵中的河流越来越遥远..... 你是谦卑的,曾经如我的民族和祖先一样被列强欺辱;你是虔诚的,始终与海面保持着一致的高度。从伟岸和高耸说你都没有,而你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;我喜欢低处的芦苇。 我一生的漂泊,只有你体验过;在我的乡愁中,在我的相爱中,在我的迷茫中.... 只有你始终不渝,处处聆听——我的呼唤。 岁月无痕,匆匆消逝。 我没有想过不朽和永恒,但我渴望灵魂和精神的永恒; 来生,我渴望与芦苇相守的岁月。 那时我将延续诗经中蒹葭的生命;渴望那只蝴蝶在我生命中来过。 你、我;沉浸在爱河里,做一颗无头的苇杆,也值得。 - 2014-10-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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