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
    早上八点，妇产科，夜晚值班医生与上班医生正在交接班。

    刚刚接班的文静林医生，翻阅着夜里的值班记录；当天可以出院的有四位产妇，待查房后再下出院医嘱；夜里入院三人，住走廊加床，两个已在凌晨生产，上午有出院，转入房间床位，加3床预计上午九点可以上产床待产，到时直接转入房间28号病床。

    董晓玲，三十二岁，二胎，晨五点二十五分，女婴，重两千九百千克，顺产，母婴健康。文静林一边看着加2床的资料，一边查看她的产后情况。

    静林，是你啊！加2床的产妇直呼文医生的名字。

    文静林也觉得这个产妇非常眼熟，一时又记不起她是谁。

    董晓玲很开心，你不认得我了吗？我们是高中同桌同学啊！

    她的脸有些浮肿，比十年前胖了许多，也没想到她会生二胎呀，还以为是同名同姓而已。

    寒暄几句，文静林继续查房，完成手上的工作。

    上午十一点三十分，董晓玲转入了28床。

    一个急诊手术，文静林午饭未吃匆匆上了手术台。

     南方的四月，天气开始闷热。董晓玲踢开棉被，将双腿放在棉被之上，虽然刚生完孩子不久，但她浑身都是热量，她将病房的窗门全部打开，让夜风吹进来。

     文静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小心的问：你离婚了吗？你的第一个孩子几岁了？怎么可以生二胎呢？

     董晓玲说，老公还是那个老公啊，大儿子七岁多了，二胎是偷生的，千万别告诉其他同学。

     文静林和董晓玲高中同桌一个学期，之后按成绩调整班级，董晓玲的老公就是文静林后来那个班的。他们是高中毕业之后才好上的，这是后话。

     她们一起回忆中学的美好时光，一起吃饭堂，一起打篮球的快乐。

     记得有次劳动课，她们被田园边上的花吸引住了，大块大块的叶子，同一种植物开两种颜色的花朵，她们那样不解的认真琢磨，让在场的人都好奇起来了。

     老师说，这叫野姜花，黄白色的花朵淡雅高贵，像文静林同学，桃红色的花朵热情奔放，像董晓玲同学，但它们都是美丽大气的鲜花。

     老师的一个简单比喻，却让她们记忆了好多年，甚至是终身记忆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1:29:19编辑过]

 

  十一

     噼噼啪啪的海浪声，渗透了文静林的梦乡。夜泳之后的疲劳，让文静林安安实实的饱睡了一个夜晚。

     当文静林拉开窗帘，朝窗外望去时，她惊呆了。

     海水已经涌过窗外的那片林带，漫到别墅的边沿，且海浪还在不停的往前推涌。昨晚经过的那条小路，那片草坡，居然在一个早晨变成了汪洋。

     虽然是站在二楼，隔着落地玻璃窗，如此的接近潮水，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 工作人员对文静林说，要等到中午，潮水才会退回原位的，这两天刚好是大潮的日子，你们太会挑日子了。

     早餐过后，他们驱车到了状元故居。

     状元故居位于海阳老街，周围的建筑也有一些年代，小巷窄窄的，不时走动着一些放养的鸡鸭。

     状元故居没有正式开放，其后人或定居省城或旅居国外。通过熟人找来钥匙，他们只能进入院子，粗略看看而已。

     梁文学一直紧挨着文静林走，本来她希望从梁文学的口中得知有关状元的更多介绍，但梁文学一路都与她说他的工作，比如他的挂职即将届满，他要考虑前途去向。还自然而然的问起了文静林老公的工作，说据小道消息，文静林老公要到他所在的城市当市长，还向文静林求实。

     文静林说，关于梁文学想升职一事，她可能帮不了他，因为她从来都不介入她老公的工作。她不想也不能承诺梁文学什么。

     回程路上，郑晓亚悄悄地问文静林，梁文学对你说什么了？

     文静林一脸凝重，轻轻的说，没说什么啊，随便聊聊。

     当灯火通明的城区出现眼前时，他们热烈的话题还没有说完。无论他们怎么逗，文静林就是很少话题。车上有人说，是不是想念梁文学同学了？

     文静林淡淡的说，一路我都在想着那一锅老母鸡炖汤啊！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1:16:37编辑过]

 

     十

     郑晓亚打电话给文静林说，周末他们要去梁文学挂职的海阳镇走走，顺便参观状元府，要求她做好按时出发的准备。

     南方的深秋，依然满坡翠绿。荔枝林在秋日阳光下，静静释放出一团团柔和的温暖。路边的芦花，寂寞摇着秋光影子，似近似远的苍茫，天地间散发着。

     一些木麻黄树林，两排大王椰水泥路，通向海边村庄，村庄的一边是日夜不息的大海，村庄的另一边是蝴蝶形的人工湖。由北往南看时，大海是村庄的前方；由南往北看时，人工湖是村庄的前方。村庄的周围，有开阔的已经收割了的田野。

     他们几个不时用手机拍照着，徜徉在湖中曲桥上，夕阳拉着长长的影子，一幅美丽的水墨静画。

     望着残荷处处的湖，文静林喃喃地说，如果是夏天多好！她想象着一湖荷叶田田，荷花盛开的夏天。

     夜幕降临的时候，他们已经坐在海边渔村餐厅，享受着梁文学的盛情款待。

     他们说着政治，说着职位，也说着金钱和美女。

     当那锅老母鸡炖药材端上桌时，他们又有了骚动的话题。郑晓亚说，这是专门为文静林订做的，很营养很补的。

     这是文静林喜欢吃的菜，但联想到梁文学是挂职到这个镇里当领导的，便对梁文学开玩笑说，连百姓的老母鸡都吃啊，不是贪官也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 梁文学慌忙解释，这是郑晓亚专门提前指定要的，这些大鲍鱼大龙虾，也是他点的。

     杯盏交错，谁还会那么较真，也许他们心里想的，还有饭饱酒足之后的娱乐节目吧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1:13:41编辑过]

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 九

 

     自海边聚会后，董晓玲与陈燕燕走得很近。

     陈燕燕天真活泼，能歌善舞。从小学开始，她和鲁凯莉就同一个班，一直到高中毕业，可以说她就是鲁凯莉的跟班。只要是鲁凯莉到过的地方，一定有陈燕燕的身影，只要是鲁凯莉的爱好，一定也是陈燕燕的爱好。她们有太多的一致，但都是以鲁凯莉为主。

      在一次闲聊中，陈燕燕说，那天张一翔额头上的乌青伤痕，是被董晓玲抓住头发往墙壁上磕的。

      虽然张一翔是小丈夫（董晓玲比他大三岁），虽然董晓玲平时也很凶悍，但也不能这么狠啊。一定是张一翔外面有女人了，同学们这样猜测着。

      鲁凯莉与陈燕燕之间，开始了摩擦，陈燕燕说越来越无法忍受鲁凯莉了。

      慢慢的，陈燕燕的话题里，全是董晓玲的信息，全是对她能干本事的仰慕。什么时候董晓玲带她去哪里吃饭，什么时候董晓玲带她去哪个省份旅游，什么时候董晓玲带她与什么人一起唱歌。她的心中全是董晓玲的好。

      董晓玲是个工于心计的人，她的离间计划终于起了作用，陈燕燕不仅变成了她的跟班，还不时的出卖鲁凯莉与康祥永的信息。这些只是董晓玲计划中的一小部分，陈燕燕身边的那个男人，还可以有更多的利用价值，董晓玲这样盘算着。

      董晓玲开始与同学们保持着距离。不久，她还与康祥永的老婆成为麻将圈子里的好朋友。

      有一天，董晓玲告诉陈燕燕说，康祥永的老婆曾在董晓玲的面前大骂鲁凯莉、陈燕燕、文静林三人，说她们勾引她的老公，花她老公的钱。

      陈燕燕感到很委屈，找文静林倾诉，是鲁凯莉冒充她的名字，那些电话不是她打的。

      文静林也有些气愤，除了组织那次聚会，她与康祥永根本就没有联系。况且康祥永的身材比文静林还矮，她怎么会看上他？他与鲁凯莉约会吃饭，怎么能赖在她们的头上？

      在同学当中，文静林的各方面条件都比较优秀、优越。她的信誉也是很好的，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找她帮忙解决。

      叫康祥永的老婆跟大家见面吧，到时她就能分清谁是谁了。陈燕燕为文静林的点子拍掌叫好，还自谦的说，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。

 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6:49:55编辑过]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八

 

     海岛聚会后的又一个周末，康祥永组织大家去果园摘荔枝。

     这次董晓玲没有去，说是要加班。

     在带回来的荔枝中，预备了董晓玲的部份，晚餐饭局时，她的丈夫、也是同学张一翔参加了，董晓玲还是说忙没有来。

     席间有细心的同学发现，张一翔的额头乌青有伤。他们开玩笑说，是不是被老婆打的啊？

     张一翔慌忙否认，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伤的。

     没有董晓玲参加的场面，少了一些低俗黄色的话题笑料。

     大家互相劝酒，干杯，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 张一翔提前离席，说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，还说下次聚会由他们夫妇安排，提着荔枝就走了。

     在鲁凯莉的怂恿下，晚饭后再由康祥永请大家去唱歌。

     滨海市最高级的君豪大酒店夜总会里金碧辉煌，KTV音响设备也堪称一流。文静林悠扬的女中音，唱得如痴如醉；陈燕燕大胆的贴身舞步，令男同学们阵阵脸红心跳；鲁凯莉与康祥永的高音跑调，真是天生一对。

     散场时，张一翔也刚好从隔壁的包房里走了出来，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五六个人，同学们都不认识。大家感到疑惑，张一翔一脸尴尬，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  在经过文静林身边时，张一翔低声的对她说了一句，组织部领导。

      张一翔堂哥在组织部当副部长，文静林早就知道，并且也与他很熟。

      还在中学的时候，当兵退伍回来的张志中插入毕业班复读，他就坐在文静林的后排，偶尔他们也会对答几句。文静林当年就考上了大学，听说在文静林大学毕业的那年，他才考上了当地的师范大专。

      张志中大专毕业后在中学呆了一年，因岳父的关系，获得了挂职的机会，到了乡镇挂职，后来调到组织部科教科当干部，副科长、科长，一步步的高升，再后来就当上了组织部副部长。

      张一翔不是已经当防疫站站长了吗？难道还是副的？他要往哪里升官？

      文静林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嘀咕，她不能将怀疑说出与大家探讨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6:32:50编辑过]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七

 

      六月的小岛，田野一片青葱，青青芋苗沿着田边生长，抽穗的稻禾在阳光下孕育梦想。

      一片草坡树林相连一带农田，相隔往复，乡野气息清新祥和。

      穿过开满番薯花的田野，迎面一道暗红色的沙坎，沙坎顶上的山坡上，坐落村庄，农家小院，野姜花鲜艳艳的盛开。

      村庄的后方是厚厚的木麻黄林带，林带之外，就是浩瀚的大海了。

      蓝天白云，大海沙滩，海鸥低飞，贝壳被海浪推上了岸边，长脚蟹在白白的沙滩上，闲庭信步。

      当太阳西斜时，文静林她们光着脚丫，走在爬满紫藤花的沙地上。她们穿着泳衣，追逐着长脚蟹，以快乐尖叫的心情，投入了大海的怀抱。

      夜晚，海边别墅里，董晓玲她们打着麻将。

      月光淡淡，浪涛声声，夜泳上来的廖晨曦他们，在海边凉亭里边吹着海风边喝着啤酒聊天。

      文静林与鲁凯莉、康祥永他们，沿着海边沙滩漫步。

      这是一次同学聚会，高中毕业后失联的康祥永，在医院的电梯里偶遇上文静林，于是这个浪迹昆明、如今发达的房地产商，非常渴望同学聚会。由康祥永出资，文静林组织的这次海边聚会，就这么顺利的进行着。      

      伊甸园度假村餐厅，直径两米的大餐桌上，摆满了海鲜酒肉，康祥永在说话，不时带动笑声和掌声。

      看着这一幕，坐在文静林身边的董晓玲，瞄了瞄坐在康祥永身边的鲁凯莉，她一副幸福陶醉的样子，让董晓玲心里感觉有种怪怪的难受。

      特别是盛宴结束买单时，康祥永从黑色名包里随手摸出几捆百元大钞的动作，让董晓玲更有一些想法。

      每次同学聚会，董晓玲都表现得豪放张扬，但这次低调了许多，很少说话。

      据晚上与董晓玲同住一室的陈燕燕透露，董晓玲说这一天将是新的开始，她将会成功的，叫陈燕燕相信她的能力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6:20:56编辑过]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六

 

    文静林打通了廖晨曦的电话，问他在忙什么，他说他正在开车，要到火车站接人。文静林要求他经过她单位门口，她有要事对他说。

    当然，文静林没有说出真相，她要和廖晨曦谈谈他岳母的病情。

    廖晨曦一副心急的样子，惦记着去火车站接人一事。文静林提议打电话给对方问问，看看她有几个人同行，现在在哪个位置。

    对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，也许她的手机没电了？廖晨曦还是想到火车站看看。

    文静林拨通了一个电话，对廖晨曦说：这是火车站调度室的值班电话，你问问他们下午三点钟左右到站的有哪个班次。

    电话那端说，下午两点半至三点半时间内，没有列车到站，离站的共有三列班次，一列是往昆明方向的，一列是往桂林方向的，一列是往上海方向的。

    廖晨曦开车回单位的途中一直留意着手机的信息。文静林说得对呀，也许是对方打错电话了。如果真的是熟人，也等她打电话来，叫她坐出租车到目的地就好了。

    望着廖晨曦毫无怀疑的转身离开，文静林轻轻的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廖晨曦是个品质很好的人，对工作积极肯干，对人热情礼貌。当然，他对文静林的尊敬和爱慕，她是能够感觉到的。她智慧的给他介绍对象，也让他明白，她婉转的拒绝了他。他们彼此信任，彼此尊重，保持着纯洁良好的友谊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6:11:43编辑过]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五

     董晓玲趴在长椅上，边笑边说，今天说的普通话超水平了，长这么大从未说得这么好。

     文静林开始心软，这玩笑会不会开得太过分？廖晨曦的电话号码是她告诉董晓玲的，她也是帮凶啊！

     董晓玲一副洋洋得意的说，我是跟你学的。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也常常捉弄他们的。听说去年情人节那天晚上，你做的更绝呢。

     原来情人节那天晚上的玩笑，已经成为同学们的笑谈了。文静林慢慢的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：

     那天刚好有个在省里工作的同学回家来，他们相约在环球大酒店夜茶相聚。已经晚上十点多，到乡镇挂职的梁文学还没有出现，有人说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他了，他说有事不来了。

     每年的情人节，最要好的这六个同学都要聚会的，今年缺了梁文学，他们当然不答应。于是他们用省城同学的手机拨通了梁文学家的电话，让文静林用普通话温柔的对他说话。

     虽然隔着电波，文静林还是能感觉到电话那端的人，情绪很激动，有跳起来的样子，还用粗话大骂，还有噼噼啪啪甩东西的声音。

     文静林忍住笑，继续柔柔慢慢的说，我已经在老地方了，你怎么还不出来呢？

     啪的一声，对方将电话挂了。

     在座的军师郑晓亚赶忙用自己的手机打梁文学的手机，电话刚接通，又挂了。再打，电话已关机。再打家庭电话，没人接。

     大家笑笑而过，可能人家不方便吧，文静林也没往深处想。

    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，他们又在一起吃饭。郑晓亚说起了那天晚上的玩笑，梁文学才恍然大悟，原来是你们啊！

     郑晓亚问，你以为是谁呢？

     梁文学说，当时老婆在身边，我们刚上床准备做功课，电话就响了。一听到是说国语的女人，声音还那么的娇滴滴那么的好听，我都吓得半死了，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呀。我只能在老婆面前表现凶些，对她说是打错电话的，她不信，非要我坦白。争吵了一夜，好事也没做成。

     梁文学看了看文静林，为什么是你？那晚你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温柔好听？与平时不一样？

     梁文学一直暗恋文静林，但文静林对梁文学没感觉。平时文静林对梁文学说话都是粗嗓门的，而且说的都是本地话，也极少有在电话里说话的机会。

     很长时间，梁文学还在生那个玩笑的气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2/21 9:00:10编辑过]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 四

      五月的港湾，浪花朵朵。

      海滨船厂里，花红柳绿，大叶菠萝树上挂满疙疙瘩瘩的果实。

      海边船坞，在建的船只，有的铺着龙骨，有的完成主体室内装修，有的在上油漆。带着安全帽的工人，认真的做着每道工序。

      廖晨曦一身工作服，骑着半旧的五羊牌自行车，一路上热络的与同事们打着招呼。

      廖晨曦高中毕业后，考取了造船厂的技工学校，毕业后被安排在造船厂，当了四年车间工人。在一次节日文娱活动中，工厂领导发现了他的才华，调他去厂部当文秘，偶尔也写写诗歌什么的。

      文静林曾想将科室的护士小朱介绍给他，但见过几次面之后，小朱嫌廖晨曦仪表不美，老是穿工作服，而且还是胡须满茬的，不懂浪漫。

      之后，造船厂总工程师的女儿追求了他，他们和和美美的恋爱结婚生子。之后，廖晨曦又当上了工厂的办公室主任。人生的红袖添香，事业有成，也不过如此了吧。

       刚刚回到办公室，同事说，刚才有个说普通话的人打电话找你。

       廖晨曦问，是男还是女？没说是谁吗？

       同事说，不敢问，但她问你的手机号码，我没有给她。

       应该是不熟的人，不然会知道他的手机号码的。廖晨曦也没多想，马上投入了他的工作。想到晚上还有接待任务，一些事宜需要提前准备好。

      下午三点钟，一个陌生的来电，让廖晨曦有些着急。那人说，她刚刚下了火车，有些迷路，要廖晨曦去接她。问她是谁，她说见面就知道。

      廖晨曦在回忆，到底是唱歌时认识的呢，还是饭局上认识的呢？还是哪个领导的朋友呢？

      晚上要招待的人，是乘飞机来的呀，而且都是男人。

      像猫捉老鼠那样，电话中，廖晨曦在周旋，那人也在周旋，半斤八两，猜也猜不出她是谁。

      最终还是廖晨曦投降，准备开车去火车站接她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2:03:01编辑过]

      董晓玲电话约文静林逛街。

      她穿了一条过膝的黑色褶裙，碎花短袖上衣，着黑色皮凉鞋白袜子，两条辫子及腰摇摆。

      文静林看了哈哈大笑，复古啊？

      不！是清纯，回到学生年代。董晓玲一边摆着动作，一边遗憾地说，那个粉红色蝴蝶结放在梳妆台上，忘记带出来了。

      她们先到银行，文静林要给在外省读大学的弟弟汇一笔款。

      董晓玲趴在柜台上，一会儿左脚着地右脚抬起，一会儿右脚着地左脚抬起。文静林看着这一幕，心里默默地笑，还是欠点什么啊！

      城市最繁华地段，有个街心公园，鲜艳的美人蕉开得如火如荼，阔叶枇杷树，沿着笔直的马路挺立，延伸向港口。

     她们走走停停，一会钻进商场，一会穿过街心公园。在断断续续的聊天中，董晓玲所表述的大概是：中学毕业后，在复读高考的第一个学期，她与复读班里的张一翔恋爱了，所以她们没有继续复读高考。之后他们很快就结婚了，之后就有了儿子。

      当然，到海边小渔船上收购海鲜，倒手或到码头摆卖；夜晚到街边摆地摊等，这些艰难的挣钱过程，董晓玲并未提及。

      后来她进了她老公的单位当临时工，转正之后，又争取到农业大学大专学历速成班学习一年。二胎女儿就是利用这个时间段偷生的。大专文凭到手了，在别人的面前也不再自卑了，这也是她认为与文静林同在一个社会地位层次的资本。

      原来在文静林的面前，董晓玲一直感到自卑和压力，这是文静林没有想到过的。社会是竞争的，同学情谊是纯洁的，怎么能以利益纷争的眼光，去权衡同学之间的关系？

      也许从董晓玲的身上，文静林也看到自己人际关系的苍白。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不会为，而是不愿为。文静林在她们的心目中，一直是领跑者，而她自己的认为呢？只是清高的坚持追求而已。

      金百合餐厅，二楼的某个窗内，董晓玲与文静林相对而坐。

      窗外的凤凰树，细碎翠绿的叶子，像一层层碧波浪涌，摇摆着轻松写意。她们的目光，时不时的瞄着窗外满街的绿，对着楼下的一些行人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 董晓玲翻着电话号码本，对着文静林说，我们来逗逗男同学怎么样？

     就选廖晨曦吧，听说他在造船厂当办公室主任，混得很不错的。董晓玲似乎商量又似乎决策般的对着文静林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5/20 11:49:02编辑过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