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

职工饭堂二楼靠东边窗的第三张餐桌，项初冬与纪一秋对面而坐，默默吃着午餐。

项初冬问纪一秋，听说在我调来之前，基建处死了一个副处长？

是的。你是想说基建处闹鬼了？纪一秋装出一脸神秘阴森的样子，想吓吓项初冬。

项初冬非常好奇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细节。

纪一秋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的说，他叫李相安，矮矮胖胖的，人比较随和，有些时候热情得有些啰嗦。虽然能力一般，但为人低调努力，琐琐碎碎的事情，一件一件耐心的去做。工作上与正职的梁如辉配合得不错。

当然，他还有一点小贪心，比如与那些小工头斤斤计较，偶尔也会拿不合规格的发票到财务处去报销。纪一秋没有将审计出来的这些事说出来。

项初冬见纪一秋停下来沉思，就催促着，说说他是怎么走的？

他就在学院门口，被汽车撞的。那是周六晚上的事情，他过马路，被汽车撞甩在马路中央的围栏上。在医院抢救住院了两天，周日晚上才走的。听说当时头部肿得很厉害，像个猪头一样。

将近两年了，如果不是那样，明年底他也该退休了。纪一秋沉浸在伤感中。

也就是说，我现在使用的办公桌子有可能是他用过的？项初冬有些气愤的问道。

纪一秋说，真的不知道呢。问问你部门的人。

项初冬面部的表情很复杂，从那双斗鸡眼发出的的目光，浑浊而寒冷。沉默，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那样。

项初冬推开还未吃完的饭菜，刷的一声站了起来，走了！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饭堂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12/16 9:46:02编辑过]

 

十二

港前路有间生意非常好的“家乡小饭店”。杨东方他们四个人鱼贯而入。

这是一栋居民楼改建而成的饭店，一楼厨房兼点菜，二楼整层改为一个大厅，可以摆放四张大桌子，还有两张小桌子，最里的墙边是洗手间。三至五楼，每层有两两相对的四个小房间，中间是走廊，走廊的尽头是洗手间。

踏着窄窄的楼梯，他们来到了顶楼的504房，据说已是饭店的最后一间小房了。

杨东方和尚水泉到一楼点菜，陈怡用茶水烫洗碗碟。

纪一秋打开空调，拉开窗帘，从小小的窗户往外看，一片错落无致的居民楼房顶，有的撘着葡萄架，种着植物，有的围着铁丝网，养着鸽子。

饭店的上菜速度很快，杨东方他们刚回到五楼落座，白灼海虾就送到了桌上。

杨东方是喝啤酒也醉的人，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，他也倒了一杯啤酒。尚水泉千杯不醉，纪一秋深藏不露，陈怡调门最高，酒量一般。

他们谈论着探望梁如辉处长的一些事情。

杨东方说，他与医生聊过了，从检查的结果看，梁如辉的身体没有什么器质性的病变，但情绪波动很大。他的心里一定经历悲伤或受严重打击的事情。

尚水泉说，没听到他有什么不好的事啊！他的老婆也在同单位，女儿在上大学。他的父母前些年也走了，有个同胞哥哥，听说在乡下，后来又开工厂的，都很好啊。

他没有情人啊，作风正派得要命，再说，基建处里也没有女同事呀。

要说工作么，处里只有他一个领导，要说换届么，那是两年后的事情。

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？四个人交流着探望时的一些细节，研究他的心结。

纪一秋问尚水泉，项初冬最近有什么变化吗？

尚水泉快口而出，他什么时候都是阴阴阳阳真真假假的，很难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
纪一秋沉默。

陈怡不停的喊着加酒加酒。

  十三

唐珠珠捧了一把喜糖从外面走了进来，新闻啊！新闻！

原来这是汪波来的喜糖，听说新娘子是比他小二十九岁的大姑娘，人长得非常漂亮，在宾馆当服务员。

珠珠卖弄关子的说，你们猜猜汪波来的前妻，就是上次来财务处查工资的那位，是什么情况？

不是说人很泼辣，脾气很不好吗？有人嚼着糖果含混不清的回答着。

非也！唐珠珠清了清嗓子，学着讲故事人的口吻，继续报道：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位夫人，不是夫人！为什么呢？因为她不是原配！

原配另有其人？大家好奇的等待下文，除了呼吸声，就是珠珠的绘声绘色了。

汪波来的第一次婚姻，原配是河南老家乡下的青梅竹马，他们生育了一个女儿。在汪波来升任排长不久后，他们就离婚了。他的第一个女儿随母亲嫁到内蒙去了。

汪波来的第二次婚姻，妻子是城镇人家，外家生活很殷实。他们又生了个女儿，之后妻子就随军到部队的单位工作。汪波来转业后就没有给过她工资，最近几年的生活费用都是她一个人在支撑。

汪波来升任了副处长后，又向第二任妻子提出离婚。他妻子来查工资，也是想知道孩子该要多少抚养费。

汪波来的目标很明确，他要生个儿子。婚姻只是他的阶梯而已。

纪一秋想起了项初冬对她说过的闪烁其词的话，那些所指，就是他的婚姻状况吧。

原来身边熟悉的人，会有这么多的秘密。我们以为了解一个人，其实他很陌生。

唐珠珠接了个电话后，对科室里的人说，等我出去回来，还是猛料要爆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12/20 18:44:24编辑过]

 

十四

听说你升任基建处副处了？纪一秋恭喜了项初冬。

项初冬撇了撇油腻腻的嘴说，什么破副处，不就一份工作吗？他们是看上我的技术啦。项初冬一副不以为然，清高的样子。

纪一秋心里觉得好笑，他明明想得要命，嘴里却说得这样轻松，常常说一套做一套，口不对心。这一年多来，他倾诉的苦恼还少吗？

不过，纪一秋还是佩服项初冬的狡猾。不管他说了谁多少坏话，一个转身，他就可以完全否认，一副无辜的样子，很令人信服。

纪一秋想起了去年秋天的一次聚餐，分管副院长、基建、财务、审计部门的领导同坐一桌，项初冬也被邀坐在副院长的身边。饭局过程一半，酒也不是喝很多的时候，没有任何话题因由，项初冬突然大喊一声纪一秋我爱你！当时全桌的人都惊呆了。

对着各色眼光和疑问，项初冬一点尴尬都没有，脑袋瓜快速运转几十秒后，镇静的说，纪一秋是我的老乡，是我的亲人。

纪一秋是东北人吗？怎么没听说过？他们以前认识？他们是亲戚吗？

场面混乱不清的情况下，项初冬却思路清晰的说，说她是我的老乡，因为她很亲切，像老乡那样的亲切温暖，很像我们那儿的人；说她是我的亲人，我们每天同吃一锅饭，不是亲人是什么？

他们每天都同吃一锅饭？看到别人的窃窃私语，项初冬很得意。我们天天同吃饭堂的一锅饭啊！再说，在座各位，大家都是阶级兄弟姐妹，都是亲人哪！所以，纪一秋就是亲人。

兜了一个圈，解释漂亮。项初冬的诡辩能力可见一斑。

掌声。在项初冬的提议下，大家举起酒杯，齐声对纪一秋说，纪一秋我爱你！

王副院长也单独的举起酒杯说，纪一秋我也爱你！

纪一秋满脸彤红，酒喝了一杯又一杯。

大家嘻嘻哈哈，非常快乐的晚餐时光。

职工饭堂二楼靠东边窗的第三张餐桌，项初冬若有所思，欲言又止。

纪一秋以半开玩笑的形式说，以后在领导岗位上说话要注意啰。

项初冬说，放心啦，又不是什么伟大事业，一定会将业务搞好的。你还要一如既往的关心某人啊。项初冬一脸坏坏的笑。

  十五

大家忙着换届准备，唐珠珠也安安分分的坐在办公室里，一副很努力的样子。

学院正院长退休，王副院长退居二线，所有中层领导轮岗、竞岗。

党员大会上，关于王副院长、项初冬的处分问题。主要是收受工程老板的吃请和礼物。

项初冬说，工程老板送过他四瓶红酒，两条香烟，他当时就请基建处的同事一起吃饭喝酒抽烟分享去了，个人没拿回家。

王副院长说，都是因为他平时管理不严，应负领导责任。

之后，党员们各填一份处理意见表。纪一秋在警告一栏打上了勾。

会议结束前，支委杨东方宣布说，支部集中意见后，将上报给学院党委办，等有正式批复再召开党员大会。

张艮民到财务处任正处，项初冬任基建处正处，梁如辉不任领导职务，继续留在基建处当一般科员。纪一秋到学院协办单位任正职，唐珠珠任人事处副处长。

汪波来将到退休年龄任期不够，留待遇不任职；杨东方接任汪波来原来的岗位。

大跌眼镜。有人深挖唐珠珠的背景，原来她是前前任院长的儿媳妇，先从商业银行调入审计处，再提拔到人事处的副处岗位。新任院长是前前任院长的老乡兼得意门生。

新的分管李副院长，与项初冬的年纪差不多，过去一直从事临床工作，对机关后勤业务不太熟，项初冬很快与他打得火热。在单位里，项初冬可谓呼风唤雨，小谢和小刘成了他的左右手或跟班，他每出现的地方，必有他们俩跟随。

学院周围都是大马路，学院将马路边的一些房屋出租给商户，尚水泉被安排负责收租金。陈怡也到了基建处当会计，当项初冬的下属。

纪一秋到了新的岗位后，全部精力投放在工作上，与原来的同事也很少有接触。一天她见到了杨东方，聊起了党员大会，向他打听处理项初冬的最终结果。

杨东方说，没有结果，不了了之。支部的人全换了，什么结果都不保留，也不上交。上头似乎也不关心，也不想有结果吧。

纪一秋睁大着眼，没有说话。

杨东方接着说，你知道梁如辉处长病的原因吗？与项初冬有关。

他们有矛盾吗？何止矛盾。是项初冬在活动，要求直接当正职，领导已经被他搞掂，当时已经找梁处长谈了话，准备免他的职。由于梁处长反映强烈，差点搞出人命，况且在工作上也没抓到什么把柄，才让他多干了两年。

纪一秋虽然猜到了几分，还是感到很惊讶。不是说要处分项初冬吗？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。

上次的党员大会，做做样子而已。你看项初冬说的那些细节，非常专业的不负法律责任啊。选择的会议时间，在两届班子的中间，旧的不管，新的不接，非常适合时机。杨东方有些愤愤不满。

杨东方又说，项初冬的大姐夫在市纪委当副书记，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答案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12/20 19:25:19编辑过]

 

十六

因为工作上的事情，纪一秋必须要到项初冬的办公室找他面谈。

基建处已经更名为工程动力部，办公地点又搬回到行政大楼。现在的工程动力部，以一楼中间的楼梯为界线，占了行政大楼一楼的二分之一位置，独门出入，分为三个办公板块。

进门的第一个板块，像大厅，靠墙边摆放工作台，梁如辉、尚水泉、一些修理工，还有一些没有人坐的旧工作桌子。

往里第二个板块，里面分两排摆放六张办公桌，全部配簇新的19吋显示器的计算机，墙壁边上还摆放着两台大型复印机。小谢，小刘，陈怡他们都在这里面办公。

最里面的第三个板块，是一间四周实砖墙壁，南北对流的大办公室，分为房中房，两个部分用玻璃墙分隔。前面部分占办公室的三分之一，面墙摆两张桌子，两台计算机，几张椅子；后面部分占办公室的三分之二，摆了一张豪华的大办公桌，两个并排木质书柜，一套质地上乘的土黄色皮沙发。计算机、打印机、电话、传真机、扫描仪等一应俱全。

项初冬坐在他的那张高头转椅上等待纪一秋的到来。

寒暄几句，纪一秋开门见山的说她的工作，说工作上的困难与要求。项初冬打着官腔，从相反的思路一一反驳。总之就像故意刁难，很难说话的样子，要人家求着他，又不给办事的那种。

纪一秋深藏着个人的不快，认真的与项初冬说着工作。说着说着，见项初冬还是一副冷漠刁难的样子，她的喉咙有些嗯哽，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。

纪一秋急速的站了起来，转身抹泪，然后匆匆的走出了项初冬的办公室。项初冬好像说着什么，没有追出来。

对于新的工作岗位，纪一秋的内心是感到不快乐的。这些日子，她的内心很压抑，但为了工作，不得不放弃个人情绪，甚至还要低声下气的到处求人。

纪一秋回到车上，伏在方向盘上哭了一会，整理后再开车离开。

  十七

梁如辉整天呆呆的坐在工程动力部，什么工作也没被安排。人瘦了一大圈，尖削的肩膀，毫无生气的背影，快要被风吹起来。仿佛深秋里的树，掉光了身上的所有叶子，只剩暗色的骨骼。与一段锯木差不多，只有身躯没有思想。他由里及外的凋零。

很人都在同情着他。

在一次活动中，尚水泉对纪一秋说着梁如辉的可怜，拜托纪一秋找梁如辉聊聊，开解他的心结。

尚水泉还告诉纪一秋，陈怡搬入项初冬的办公室里面上班了，他们平时都是双双对对的，常常一起到外面办事，也经常一起出差。

一天下午，纪一秋经过了工程动力部，只见梁如辉坐在门口的椅子上，出神的望着门外那棵玉兰树，眼睛好久也不转动一下。

当梁如辉回过神来，发现纪一秋就站在玉兰树下，微笑的注视着他时，他有些惊喜的站了起来。

梁如辉的心很冷，很痛，很无奈。

纪一秋没与他谈工作，只是邀他一起去跳舞，说要介绍新舞伴给他认识。

梁如辉说他不会跳舞。他不能剧烈运动，但每天都会散步的。

梁如辉的心几乎密封，或者已经死寂了。

纪一秋又说到玉兰花香，说到空气，说到大街，说到球赛。

纪一秋不断的摇头，甚至大声的说，醒醒啊！如果你还是这样的心态，你的健康会出状况的，你的朋友也会离你而去。

纪一秋给了梁如辉一张纸条，上面有个手机号码。这是太极拳张老师的电话，你可以给他打电话，或到海滨公园看他们的课再报名。说完，纪一秋做了个鬼脸，还补上一句男人不能不帅，转身就走了。

晚霞晒在水泥阶梯上，玉兰树的影子，摇曳在窗台边。梁如辉站在阶梯上，望着纪一秋的背影在拐弯处消失，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，抬头仰望西边的天空，良久，良久的沉思。        

（未完，待续）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12/20 19:55:26编辑过]

 

 十八

夏末初秋，天空上的云朵洁净飘逸，楼宇之间没风流动，有些闷闷的。篮球场外，小叶榕做成了围篱，好长时间没下雨了，这些植物们有些焦渴了。

工程动力部的小谢来到纪一秋的办公室。

小谢说，秋姐，项处长叫我来找你，你提交的改建报告已经走完流程，今天我们来实地测量的。项处长还说，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打电话给他。

纪一秋微笑着说，知道了。礼貌的与小谢闲聊了几句。

她一边打电话，利落的安排了相关人员衔接工作，一边打开文件柜，拿出了一份资料，交代办公室人员多复印一份。

纪一秋在组织资料，准备写工作总结及规划，院长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，要她认真整理出一份有价值的工作报告，院长要知道并掌握这个协作单位的真实情况。

下午三点，纪一秋将她那辆蓝色的天籁小车停放在学院停车场，然后步履端庄的走过映月湖上的小桥。湖柳依依，波光潋滟。可她不敢有闲情逸致，她要到院长办公室，向院长汇报工作。

张艮民与项初冬在行政大楼楼下，他们对面而立，在说着什么。

身着浅天蓝小格子套裙的纪一秋，在三十米外向他们走过来。他们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，笑容满掬。

纪一秋的目光，自始至终望向张艮民，微笑致礼。

纪一秋靠近了项初冬的身边，然后扭头、抬头，擦身而过。

一秋！纪一秋！纪一秋！项初冬连喊三声，纪一秋既不回答也不回头，一直往前走。

哈哈，哈哈，哈哈哈！张艮民连笑不止。

张艮民边笑边对项初冬说，你什么时候得罪一秋了？

及膝浅天蓝小格子裙子，将纪一秋的屁股衬托得饱满圆浑，结实的小腿，半高跟白色皮鞋蹬蹬有声，垂耳短发，充满气质。

项初冬一直望着纪一秋的背影，直到进入大楼，她都没有回过头。

 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12/28 11:02:30编辑过]

 

 十九

一个多星期透透彻彻的大雨之后，郊外的花草树木，疯狂的生长，正是满目苍翠。

陈怡站在田陇边，一朵一朵的掐着茉莉花。

地上满是茉莉花，陈怡悄悄的抹着眼泪。

纪一秋向陈怡走了过来，问她有什么心事吗？陈怡支吾着，犹豫不决。

走，找他们去！我们四个人要照一张合照啊。纪一秋想拉开陈怡，不让她掐茉莉花。

他们之前的约定，这天却没有人响应。杨东方，尚水泉他们也不知在玩什么。

陈怡说她不想照相，要纪一秋帮他打一个电话。

给谁打电话？见陈怡手中握着手机，纪一秋就问她是不是手机没电了？

陈怡摇了摇头，叫纪一秋给项初冬打电话。

我没事找他啊，再说我也不想给他打电话。纪一秋态度非常明朗的回复了陈怡，还鼓励她自己打电话给项初冬。

不是我不敢打电话，是他不肯接我的电话。陈怡一脸忧伤的说。

纪一秋不理睬项初冬，工作原因只占一半，还有一半原因就是他与陈怡的绯闻关系。她鄙视项初冬吃窝边草的行为。

拗不过陈怡的央求，看她此刻的憔悴也有些可怜，纪一秋心软的拿出了手机，刚拨一半就忘记后面的号码了。纪一秋对陈怡说，她已经将项初冬的手机号码删除了，平时有事都是用单位的工作电话。

陈怡急忙说，我记得他的手机号码，我说号码你拨。

电话刚拨通，马上有人接，项初冬的声音有些沉。纪一秋问他来不来参加活动？他说没空。纪一秋叫他等等，就将电话递给了陈怡。

陈怡没说两句，对方挂断电话，陈怡很失望。他老婆在身边，陈怡像说给纪一秋听，又像自言自语。

 

 二十

就协作单位改建工程的一些事情，纪一秋决定给项初冬打一通电话。打了三遍办公电话没人接，隔天再打，还是如此。

纪一秋用手机打了项初冬的手机，没人接。隔了一会，有个女人回拨，用审查的口吻问纪一秋是谁？纪一秋有些不好气，声音很冲的说，我是纪一秋！项初冬的手机怎么在你的手上？

啊是一秋呀，我知道你是谁，初冬告诉过我，你是我们家的朋友。

这时纪一秋也听出了电话那端的声音，开玩笑说，是小江啊，你在管控你家老公的电话？

不是不是，孟晓江慌忙解释。还信任的说，你随时可以打他电话的。

孟晓江调来校医室已经有一年多了，那时纪一秋正准备换岗，项初冬特意带她过来，说是介绍她们认识。还说他老婆早就知道纪一秋的名字，也想和她做朋友。

纪一秋没有再给项初冬打电话，项初冬也没有复电话给纪一秋。

项初冬不接陈怡的电话，项初冬的老婆回拨项初冬的手机电话，审问打电话的人是谁，什么情况？纪一秋越想越觉得怪怪的。

临近下班时杨东方打来电话，说晚上到“家乡小饭店”聚一聚，他们已经订好房间了。

“家乡小饭店”五楼502房间，杨东方、尚水泉他们早已到来，菜也点好了。不见陈怡。

纪一秋刚坐定，尚水泉就说出大事了。

什么大事？别吓人。纪一秋边端起茶水边问着尚水泉。

陈怡老公昨天拿着菜刀跑到学院办公室，他已经发现陈怡与项初冬的婚外情关系了。吓得两个当事人今天都不敢上班。

怪不得电话被审查，纪一秋也道出猜疑。纪一秋很担忧，该不会闹出人命来吧？

这个很难说，我们只有观望了。杨东方比较平静，可能他想到的更多。

在陈怡与项初冬打得火热的时候，尚水泉他们也曾经给过她暗示,可她一头栽进去，什么都忘了。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5/12/28 11:34:53编辑过]